成卫东：“吃粗粮”破解垃圾分类的“梗”

垃圾分类从2016年开始，以制度化方式推进，46个试点城市基本完成了预期目标。2021年开始全国269个城市全面开展垃圾分类，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出“推进垃圾分类和减量化和资源化”，垃圾分类工作方兴未艾。但是垃圾分类始终有一个“梗”，让我们执行起来磕磕绊绊，这就是厨余垃圾的“纯度和破袋”。在这种情况下，厨余垃圾处理热水解技术成为了许多企业的选择。

刘邦与刘恒的治理之道

2000多年前，汉高祖刘邦从武关杀入咸阳，把秦始皇的法令全部废了，约法三章，只有三项法令：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很简单的三条，老百姓就服了，得到老百姓的拥戴。 

汉高祖的儿子刘恒，即汉文帝，继承皇位后，有人提出要定“礼”，汉文帝说：“繁礼饰貌，无意于礼，躬化为可耳，故罢之。”意思是说，照《礼记》的规矩，太繁琐了，讲话、走路、站、做、穿衣，生活上一点一滴都要小心谨慎，是繁礼，麻烦得很，专门讲表面，不是礼的  真正精神，大家只要以身作则来教化就可以了，所以下令不谈这个问题”。因为不讲“礼”，老百姓觉得轻松了，反而成就了“文景之治”的盛世。

刘邦和刘恒的社会治理之道，其实看透了事情的“机关”，国家治理要从老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即“客户思维”，让老百姓可接受、愿意接受、轻松接受，就会赢得事业的成功。

纯度和破袋——垃圾分类的“梗”

垃圾分类从2016年开始，以制度化方式推进，46个试点城市基本完成了预期目标。2021年开始全国269个城市全面开展垃圾分类，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出“推进垃圾分类和减量化和资源化”，垃圾分类工作方兴未艾。但是垃圾分类始终有一个“梗”，让我们执行起来磕磕绊绊，这就是厨余垃圾的“纯度和破袋”。

厨余垃圾主要是指老百姓家中剩菜剩饭和菜皮果皮等，它占到生活垃圾的40-50%（不包括餐饮垃圾和农贸市场上的尾菜），有害垃圾在生活垃圾占比不到1%，可回收物大约在20%左右（其中高值部分约10%，被资源再生系统利用了；低值部分约10%，基本进了焚烧和填埋），因此生活垃圾分类核心是分出厨余垃圾。

在厨余垃圾的分类投放上，分类纯度和破袋是让老百姓最头疼的。厨余垃圾前端分类纯度（包括破袋也是为了纯度）主要是为后端的处理提供便利条件，让厨余垃圾处理设备吃“细粮”，减少设备的运行故障，提高运行的稳定性。但是要做到厨余垃圾纯度高，需要老百姓在家中“刻意为之”，不能让其他垃圾、可回收物混入，在投放时必须破袋，将塑料袋投入其他垃圾桶，如果投放不准确，不规范，可能还要被开罚单。很多老百姓对“三定一督”，破袋投放，有抵触情绪，感觉“繁”，桶边值守的志愿者每天在桶边督导和分拣也很苦恼。  

实际上，因为老百姓分类习惯的差异性和政府监管不到位，厨余的投放垃圾纯度也不理想。能不能换一个角度，从后端处理上想办法，增强技术对物料的包容性，化前端的“繁”为“简”，让老百姓比较容易接受垃圾分类，支持垃圾分类呢？

“吃细粮”变成“吃粗粮”

我们知道，分厨余垃圾的目的是为了将厨余垃圾中的有机质利用起来，或变成沼气或变成有机肥。既然是为了提取有机质，那就想办法把物料分离成有机质和非有机质就好。

传统的思路是先将杂质通过机械分选的方式去掉无机物，实际操作中是以孔径筛分的方式进行，厨余垃圾经过破袋、磁选、风选、人工干预、滚筒筛、螺旋筛等环节，体积较大的有机物（如萝卜、苹果、土豆等）和一些杂质（塑料、纸片等，上面还裹挟着不少小颗粒的有机物）都筛分走了，进了焚烧厂或填埋场（此种工艺下，预处理的残渣量达到40-50%），剩余的小颗粒的有机物制浆进入厌氧或堆肥。据有关研究，去掉厨余垃圾中的水份后，有机物含量在20%左右，通过筛分工艺，有机质下降到10%-12%左右，后面的厌氧可以吸收5-6%有机质，并转化为沼气等，另外的5-6%进入沼渣和沼液利用。为了获得“细粮”，损失了8-10%的有机质，同时预处理工艺流程长，导致卡堵缠绕，影响设备的稳定运行。

如果能开发出吃“粗粮”的处理工艺，提高有机质获取率，缩短工艺流程，减少残渣率，提高沼气产率，厨余垃圾分类的价值就会很好的体现。

在这样的思考下，热水解技术成为了许多企业的选择。如北京洁绿环境开发的厨余垃圾处理热水解技术，用“热水解+水力旋流+螺旋挤压”，使预处理工艺缩短1/2，预处理的残渣率降到20%以下，厌氧产沼量提高30-40%，该工艺还免除了破袋环节，可以很好包容前端老百姓没有破袋的习惯。

简单说，热水解工作原理好比是高压锅炖肉，高温、高压下肉炖好了，营养物质全部溶于汤料之中，肉渣和骨头嚼嚼扔掉。这种工艺，包容性好，厨余垃圾不用破袋、不用除杂，直接投入热水解罐，通蒸汽经过40-50分钟蒸煮，高温下塑料袋自动破开，大颗粒的有机物和裹挟着有机质的杂质，经过蒸煮后有机质几乎全部溶于水中，蒸煮过的物料进入水力旋流制浆洗搓后（原理类似全自动洗衣机），将有机质从物料中洗出，液态方式进入厌氧系统，含有各类杂质的残渣通过螺旋挤压榨出最后的有机质，剩余的残渣只有20%左右。厨余垃圾经过一“煮”、一“洗”、一“榨”，有机质溶出90%以上，有机浆液通过厌氧可提高产沼率30-40%。（具体工艺优势见《厨余垃圾热水解十问十答》）。该种工艺在广州李坑厨余垃圾（1000吨/日），安徽滁州厨余垃圾（300吨/日），郑州金水区厨余垃圾（150吨/日）的项目中得到应用。

因为后端能吃“粗粮”，而且能够“消化好”、“吸收好”，那么前端的厨余垃圾投放就可以简单，社会动员和监管的成本就可以降低。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是适当容错，老百姓在家里分类，厨余垃圾里混入一些其他垃圾也不要紧，没有心理负担；二是不用破袋，老百姓早上上班随手将厨余垃圾袋投入厨余垃圾桶就行，不用找地方洗手；三是厨余垃圾不会长时间暴露在外散发臭味，厨余垃圾桶的清理也非常简单容易，督导人员不用长期值守，做二次分拣。

北京在2019年全面开展垃圾分类，坚持“刚柔并济、惩教并举”，强化服务宗旨，建立容错机制，增强《北京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实施的包容性，在撤桶并站、定时定点、破袋投放等方面不设置强制性要求，广泛推行“两桶一袋”，厨余垃圾的分出率达到20%。如果我们厨余垃圾的后端处理能够吃“粗粮”，采取包容性的工艺技术，那么北京的这种垃圾分类的管理运营模式在全国应该有非常大的推广空间。

编辑：李丹